今天下班前
之前教的高一學生來辦公室找我.
他沒事,只是想來找我聊天.
開場白是:老師,你什麼時候回來教我們?
在我回答: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...之後(這好像變成我見到他們班時最常見的對話)
進入了正式的話題...
坐在我的座位旁,他話夾子一開的跟我說著他的狀況.
第二次月考了,他從第三名變成了第二名.我稱讚他很不錯,
可是他告訴我說,很多同學都開始用功了,他雖然得了第二名,但是他覺得自己不是挺聰明的,
而且開始覺得不知道讀這些書有什麼意義,所以漸漸沒有動力...
我開玩笑的跟他說,決定要去種田了呀!
(會這樣說是因為他上次來找我聊天時,有跟我說讀書不知道有什麼用,覺得農夫還比較厲害...,那時我開玩笑的跟他說,想當農夫呀!那地理要學好,很有幫助的,他像是認同的點點頭.)
他告訴我說"沒有",只是就是不知道念這些書的意義.
我也有過那種茫然的感覺,可是當下要告訴他解決之道,還真是困難,
便跟他說,有些知識雖然現在我們不知道有什麼用處,可是學起來就是對於將來生活能力的儲備 或累積吧!所以就先把他學起來囉!有些學問學久了我們就會發現樂趣囉...
我試著問他有沒有比較喜歡的科目,或是有沒有想像過將來要做什麼,或是三年後將要上大學,想要去哪裡呢? 他癱在椅子上,悠悠的跟我說,"沒有耶,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願望與夢想"
我跟他說"那也沒關係啦! 就用高一高二的時間來摸索吧! 老師自己 或是我弟弟也都是這樣慢慢的摸索,找方向"他不知道有無聽進去...
此時我想到他曾經跟我說過的興趣.便跟他說"覺得無力時,就彈彈鋼琴吧!你不是滿喜歡彈鋼琴的嗎?"他告訴我說"可是我也不可能彈的非常好,何況以後也不可能一直彈下去"(他講的應該是無法靠此維生)
我跟他說"就當做興趣呀!調劑生活! 一直保持下去,搞不好以後有機會還可以去國家音樂廳表演呢?"他笑笑的看著我...
話題一轉,他又跟我說,他以前有想過要去南法當農夫,
我一聽,真是有趣.附和著他說"也不錯呀!普羅旺斯嘛!要是有一天你去南法當農夫了,一定要跟我說,我要去拜訪你!"
他跟我說"是喔! 不過這可能也要等我退休了"
我說"沒關係呀! 如果老師那時候還活著,一定去拜訪你" 他看起來高興點...
但很快又跟我說,"唉,我真的都沒有什麼夢想或願望耶"
看著他還是一臉茫然,轉念一想便對他說,
老師跟朋友玩過一個遊戲,在年終的時候把自己的願望,可以是短期的或是長期的夢想或願望,寫下來交換,一年之後再告訴彼此完成了多少...
他有點小訝異的看著我...
我跟他說,短時間的目標就可以了.像我去年就寫了,希望今年能夠去爬山.
他跟我說"老師,這也是願望呀! 這哪有什麼難"
我說"要過夜的爬山,需要很多條件的配合,所以也是要經過一番努力,或是下決心才能夠達成,所以當然可以把他列在願望裡呀!"
我說"星期五你拿張聖誕卡來送給我,寫下你的三個願望,短期的就可以,一年後再讓你看看完成了多少"
他一開始說"哎呀,你知道我很忙的啦! 我哪有時間也卡片"
我說"你不是說自己什麼事都不想做,那就寫張卡片給我嘛!" (天呀!還有這樣求學生的...)
後來,我告訴他,"你可以不要寫給我什麼祝福的話,只要寫下自己的三個願望,希望達成的目標就可以了"
他才點點頭.不知道他會不會拿來...
我知道他不是為未來擔憂,而是對於當下的意義憂慮.
少了對於生活的期待 樂趣
也許因為他也是個比較敏感的孩子,想的比較多的孩子,有著這樣的煩惱.
真希望我能幫助他找到一點對生活有動力的方法,或是陪著他,自己找出學習的意義和快樂!
這真的不容易!但我在心裡默默的祝福著...
